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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过有一年，每晚只睡四小时，三百六十五天下来，没什么不妥。亦试过有多年，不到早上十一时爬不起床，每天睡十小时才够。 自小至大，我的睡眠习惯都是一时一个花样的，无缘无故，更非故意安排，总之就是一年不大睡，一年睡多多的，我自己也不明所以。 很少理会睡得够还是不够，我只要求每晚做梦，做梦很有趣，有如梦中看电影，专家说人做梦即是睡得不好，我却没这个感觉，做了梦醒来，通常都很满足，没有白睡嘛。 有时梦中好友对我不好，醒来庆幸是梦，伸个懒腰，有如大解脱，梦跟我开玩笑，吓我。 有时梦中我讨厌死的人对我好，醒来几乎想喜欢他，不过再想，那不过是梦而已，有什么理由要喜欢他？岂有此理。 我喜欢的梦，是儿子紧紧拖着我的手，走好长好长的一段路，他的小手没放开，路一直走不完，我握着他的小手好久好久。 上月梦见已逝的妹妹，病弱地依在我怀中，说：“姐姐抱，姐姐抱。”妹妹活到二十几岁，还是嗲我的，小时我抱她，替她梳头参加小弟的一岁生日会；放学回家耍着她玩，替她扮古装，做貂蝉拜月；她在幼稚园表演跳舞，我替她在头顶结了个红色的蝴蝶结……那些照片仍在，妹妹是嗲的，在医院时，每次我离开，亲她额角一下，她都像小孩般的惬意。没有梦，我怎能再见到她，再听她叫姐姐？ 梦有时是，补偿人生憾事。 夜，又深了一点。 我无意等天明。 我会尝试去睡一下。今夜，短，我只能在暗与光的间隙躲一会儿，明天，没什么不好，我天天都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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