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为什么要思考?
她的思考除了病苦之外什么也不曾带给她!
她这个人只要一思考就容易跌倒——
而她实在已经跌得厌倦了!
懒洋洋的下午,躺在大岩石上什么都不想,光是望着天上的白云是件快乐的事——
或许不该说是快乐,而是悠闲。早已忘了究竟有多久没过过这种悠闲的日子了!当然—
—如果不提那件一定会有下文的事的话!
旖倌微微叹口气——人真的是脱离不了社会的吗?真的不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吗?
阿M说要去找一个朋友,临走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很奇怪,好象担心她会出什么事似
的。只不过一夜的失常,就让人觉得她是个情绪不稳的女人。呵!到底是她应该照顾阿
M,还是阿M要照顾她?
如果可以就这样躺在这里一直不动直到天长地久,那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
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似乎有做不完的事,其实认真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事
真正重要的,可是她从来就放不下那些琐碎的杂事。
怎么会忙得连听人家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会忙得连自己心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一道阴影挡在她的面前,她睁开一只眼睛。“谁?”
眼前有个满面于思的男人正看着她。“你是谁?”
“一个躺在岩石上的女人。”旖倌没好气地回答,不得已只好坐了起来。男人的衣
衫褴楼,不过看起来还算正常。“你呢?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一个被别人占据了床的男人。”
旖倌眨眨眼,他的回答实在比她还有创意!“这上面又没有写你的名字!”
“你会在自己的床上写上名字吗?”
旖倌有趣地点点头。“说得倒也有道理,不过现在这个地方是我的了!我还不打算
起来,怎么办?”
“不怎么办。”男人摊摊手在岩石下方坐了下来。“暂时借给你用啦!”
“你一直住在这个岩石上?下雨怎么办?”旖倌好奇地问着:“台风呢?”
“淋一点雨刮几场风不会死人的,只有聒噪的女人会令人致命。”男人头也不抬地
回答。
旖倌有些不服气地坐直了身子。“如果没有木头似的男人,每个女人都会是温柔婉
约的白雪公主!女人聒噪是因为男人木讷!”
他闲闲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你现在在聒噪什么?”
“我——”旖倌一时无言,气得鼓起了双腮;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像个流浪汉,但却
有个哲学家的脑子!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破旧的口琴,试了几个音符之后,一串旋律从毫不起眼的口琴
中流泻出来!
旖倌讶异地瞪着他,那么悠扬深沉的旋律竟会出自这样一个人的口中!
好奇心渐渐升高,但旋律却轻易的掳获了她所有的思维——
只是简单的几个音符所组合而成的一段旋律,里面却包含了好深刻的感情——感情……
云淡风轻的午后,口琴声悠扬地飘荡在空气之中。旖倌躺回岩石上,怔怔地看着天
上的白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旖欢——想起了J.T。
还有——还有傅东凌——她猛然跳了起来。“床还给你!”
男人的口琴声停了下来,没等他站起身,旖倌已经跳下岩石。“谢谢你的音乐,很
美。”话才说完,人已经远远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她没看见男人讶异深思的目光,她只想离开那个让她思考复活的地方。拒绝所有的
思考几乎已经成了活下去必要的条件!
为什么要思考?她的思考除了痛苦之外什么也不曾带给她!
她这个人只要一思考就容易跌倒——而她实在已经跌得厌倦了!
※ ※ ※
“你和易天行合不来?”阿M的表情疑惑。“我不明白,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又不是没
合作过,那时候为什么没那种问题?我以为你们彼此都很欣赏对方的。”他看着他。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老板。”
“我知道。”罗琝困扰地啜了口酒。“但是那时候我不是他的机要秘书,而是分属
两个地方各做各的,我当我的差,他做他的老板,根本不必天天面对面啊!我怎么知道
会是这种情形的!”
听罹琝的语气似乎也觉得可惜,既然双方面都不认为对方有什么错处,那么只不过
是单纯的相处上的问题而已,想到这里,他觉得放心多了!
他和罗琝的交情不算深,但是几次的相处让他觉得罗琝会是接替他最好的人选——
他希望他没有看走眼——“易天行那个人脾气怪是怪了一点,不过是个好人,过一阵子
等你们暸解了彼此的方式之后就会好了!”阿M拍拍他的肩安慰地说着:“不会有大问题
的。”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你来找我?”
“他没有要我来找你啊!”阿M摇摇头。“是昨天晚上他到我那里去吃饭的时候无意
间说起的,你是我推荐的,我当然要对这件事负责。天行是个还不错的人,他没说你不
好,只说你们刚开始合作有点不习惯。”
罗琝简单地点个头,早就听说易天行和阿M的交情非比寻常,现在看来果然是确有其
事了。对于阿M的突然离职,公司里众说纷纭,还有人专为了这件事来问过他。其实他和
阿M并不是很熟的朋友,这次他离职居然会推荐他来接替他的位置,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阿M,你为什么突然不做了?”
阿M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内。“没什么,只是觉得累了,而且身体也不太好,所以就
休息啦!”他耸耸肩。
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他还穿著长袖衬衫,衬衫外居然还套着一件长外套,实在是件奇
怪的事——
罗琝不经意地一拍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要——怎么啦?!”
阿M痛得龇牙咧嘴地。“没——没什么!”他用力握住自己的手腕,笑容十分勉强。
“我前一阵子扭伤了手腕,到现在还没好。”
“要不要紧?我看看!”他说着伸出手想握他的手腕,阿M连忙摇头。
“不用了!没什反事的,只不过是扭伤了而已。”
看他的神色闪烁,长袖子里所藏的,会单纯的只是一只扭伤的手腕?罗琝无所谓的
看着他。“没事就好,自己要当心点,身体不好可要多照顾自己。”
“放心吧!”阿M的脸色依旧苍白,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被他拍过的手腕。
“我看你的脸色不好,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你马上就得回去上班了,我自己开车来的,当然自己回去就行了。”阿
M勉强地笑了笑,有点愧疚地。“我原本是想来拜托你在“禾龙”这件事上面多留点心的……”
““禾龙”的事?”罗琝讶异地。“你也知道“禾龙”的事?”
“当然,我还没离职之前,这件事一直是我经手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阿M忍住痛
楚,强笑着面对他。“傅东凌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天行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
逞能了,这件事你要多替他留心,要不然他恐怕要吃亏的。”
“当然。”罗琝点点头回答。傅东凌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仗还没开始打已经先
来笼络人心了,这才是他真正高明的地方……
“罗琝?”
他立刻微笑。“我当然会帮他啊!他是我的上司嘛!没理由不帮他的。”
阿M轻轻地蹙起了眉犹豫了一下子,刚刚他的脸上有种诡异的神色,难道是自己多心?
“你放心回家去吧!”罗琝这次谨慎地拍拍他的肩膀。“既然这个职位是你推荐的,
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有任何消息我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你,好不好?”
“那就要麻烦你了。”阿M笑了笑,手上的伤痛得他实在坐不下去了,更何况手上有
潮湿的感觉,再坐下去恐怕什成都瞒不住了!“我先走了,改天再找你好好聚聚。”
“一定。”罗琝看着他走出大门口,眼里的神色转了几转——这样看来,是他的机
会到了……
现在的他可算是奇货可居了……
他淡淡地笑了起来,人啊!运气到的时候连天都帮忙!呵!
※ ※ ※
“岳夫人。”毅柔强忍着怒意,平静地再一次强调:“我已经说过了,旖倌这阵子
休息,她是不到公司来的,如果您有什么事直接交代我也一样。”这个女人的气焰高涨
得让人真想痛殴她一顿!
“我要说的事你做得了主吗?”岳夫人不屑地址动唇角笑了笑。“如果我说我要买
下这个地方呢?你能作主?”
KK气得脸色发绿。“你这个……”
毅柔轻轻地朝她便个眼色,示意她安静,KK又急又气地跺了跺脚,闭上了嘴。
“怎么?做不了主了吧?”岳夫人冷冷地笑笑。“叫张旖倌出来!”
“不必了!”方毅柔出人意外地坚决。“如果您想说的就是要买下这个地方,那我
可以作主,不卖!”
“你——”
几乎整个工作室的人全都要鼓掌叫好了!KK得意地看着岳夫人那张忽青忽绿的脸。
“嘿!听到了吧?岳老夫人,您可以请了吧?”
“你给我住口!”岳夫人气急败坏地喝道,猛然站了起来。“我再说一次!我要见
张旖倌!而且现在就要见到!我要看看那只狐狸精……”
“岳夫人!”毅柔轻喝,脸色蓦然变得十分难看,她的声音虽轻却饱含权威。“请
您自重!如果您只是对我们的工作室来说这些话丢这些脸的话,我劝您还是回去吧!”
她的眼光冷冷地扫过岳夫人那身所费不赀的装扮。“岳小姐只怕不会愿意听到这些话的。”
言下之意是说,她要到这个地方丢人现眼是她的事,如果她不顾他们岳家的身分地
位的话,她高兴怎么说都可以!
岳夫人的脸色一阵青白!她咬牙切齿地点点头,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栽在这个小丫
头的手里!“好!好!”她说着朝工作室的门口走去。“不过你不要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她转个身冷冷地瞪着方毅柔。“今天我没见到张旖倌也无所谓,明天我还会再来,如果
她识相的话就不要再躲着我!要不然真正难看的还在后头!”
门“砰”的一声,猛力被甩上!
工作室里顿时一片静寂——
情势已经很明显了,这次旖倌无论如何是脱不了身了!岳家的名气和势力就算没领
教过也听说过,岳芊纤看起来是个讲理的女人,可是这位岳夫人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
毅柔深深地叹了口气,旖倌——这次真的不好玩了!
※ ※ ※
“岳小姐……”他们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疑惑。已经过了许多年了,为什么突然
把他们找来?“天岳”企业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再运作了,他们这班老臣子也都各
自去做自己的事,“天岳”等于已经解散了,可是她却一通电话将他们所有的人全都找
了出来!当他们见到其它人时着实也吓了一大跳,看来这次的聚会并不简单——
“各位请坐。”岳芊纤微笑地招呼,那么柔弱的身型却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气魄—
—那模样好熟悉——像——像她的父亲!
他们依序坐下,对这样的转变都讶异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们其中大部份的人都是
看着她长大的,却从来不知道芊纤竟也有这么精明干练的一面!
“我想你们一定都觉得很意外,我怎么会突然找你们出来,所以我索性将事情先简
单的说一遍,让各位叔叔伯伯听听看可不可行。”她说着朝门外招招手,一个身穿套装
的女子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很有条理地将所有的文件交给每个人。
岳芊纤等了几分钟,他们脸上的表情全看在她的眼里。有的惊疑,有的不可置信,
有的却是满面的讶异惊喜!
等他们大概全都概略的看过文件之后,她冷静地开口:“我想你们已经明白我的意
思了,现在我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岳小姐……”其中一位过去曾领导过“天岳”的张其深率先开口,态度却相当保
留。““天岳”已经解散很多年了,为什么现在突然说要重组?”
其它人的表情十分期待,显然也很希望知道这个答案。
岳芊纤微微一笑。“当年“天岳”之所以解散,是因为家父过世而我哥哥又突然失
踪,没人可以领导的关系,现在这个因素已经解除了,我当然希望“天岳”可以再一次
在商场上站起来。”
“解除了?”他们讶异地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岳少爷回来了吗?”
“难道没有岳如刚就没有人可以领导“天岳”了吗?”
他们怔怔地看着她。“岳小姐的意思是……”
“没错。”岳芊纤淡淡地笑了笑。“既然是我决心重组“天岳”,当然领导“天岳”
的人也会是我,我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她冷静地用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各位
都是当年家父的得力助手,虽然我知道各位叔叔伯伯中,已经有很多人另起炉灶,有的
已经呈半退休状态,但是我还是非常希望各位愿意再度回到“天岳”来帮我的忙。”
讨论的声音再度四下响起,岳芊纤微微一笑,轻轻一招手,那名女子再度将几个信
封分别交给他们。“这是欢迎各位再度回到“天岳”的条件,各位手上所有的企业如果
愿意合并在“天岳”之下是再好不过;如果不愿意也无所谓,“天岳”保证不会打断各
位叔叔伯伯的财路,如果愿意合并在“天岳”之下,条件当然以市面上最好的条件来谈。”
她看着已经心动的他们静静的笑了笑。“总之,只要各位肯来助我一臂之力,我一定会
像家父一样给各位最好的待遇。”
“那——如果不愿意呢?”
岳芊纤笑了。“如果不愿意也无所谓,我会另外换一班新血轮来取代这些位子,不
过他们可能不大明白各位叔叔伯伯和“天岳”的关系,到时候可能会有所得罪,那就要
请各位叔叔伯伯多包涵了。”
他们全都傻住了!怎么也想不到岳芊纤的手段一点也不逊于当年的岳天愁!这番夹
枪带棍却又一点后路也不留的话,只怕连她的父亲听到了也要拍手叫好!光是听这些话
就可以知道她这次是玩真的,绝不会是大小姐一时的兴起而已!
“这件事需要争取时间,我希望各位可以很快给我消息,至于其它的细节可以到时
候再谈。”她说着微笑起身。“今天麻烦各位叔叔伯伯了,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再见面。”
她的姿态高雅尊贵,他们怔怔地看着她走出门,觉得像是已经在她的手掌之中翻不
出身——
手段虽辣,却不得不承认的确辣得漂亮!
“你们觉得怎么样?”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毕竟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结果很快的就出现了!
岳芊纤的年纪虽轻,但架势和说话的气势已有乃父之风,所说出来的话绝不会是空
头支票;况且以岳家的实力也足以支撑她说到做到,与其让人说“天岳”的老将竟败在
这样一个女孩之手,不如再度回“天岳”!
“再说——”张其深饱含深意地笑了笑。“做生意手段本来就要辣!跟着这样一个
老板做起事来可不是有劲多了吗?”
“天岳”东山再起的事就这样一句话底定了江山。
※ ※ ※
她一定看错了。
旖倌耸耸肩,总不能每次看到相同车型的车子就胡思乱想吧?那迟早会得神经衰弱
症的!更何况他也不可能会到这个地方来的。
她嘟起唇,摇摇头自言自语地:“张旖倌,你真的快要疯掉了!你不在乎,我可不
想进疯人院!”一走进门,便看见阿M坐在沙发上替自己包扎伤口,桌上一堆沾了血的纱
布,让人看了怵目惊心的!她忍不住叫了起来:“阿M!你又发什么神经病?!”
“我没有啊!”
旖倌冲了过来捉住他的手。“还说没有!你看看弄成这个样子!”她急得手忙脚乱
地。“要不要打电话叫救护车?看起来流了好多血——”
“旖倌!”阿M痛得龇牙咧嘴地。“你轻一点行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止住血你又弄它!
等一下我真的流血致死你又骂我!天!多冤啊!”
旖倌小心翼翼地审视着伤口,狐疑地看着他。“真的不是你又发神经病?”
“拜托!”阿M无可奈何地指指桌上的纱布。“要是我自己弄的,我还包它做什么?
还不让它多流点血,好完了我的心愿?!”
“你不要耍我啊!”旖倌说着重新替他上药。“天知道你是不是后来后侮了才包扎
的?”
“真的不是嘛!”阿M冤枉地叫道:“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
“那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不是说我去见一个朋友吗?其实是去见易天行公司里的人啦!他和我不是很熟,
我当然不会跟他说这种事啊!我一不注意,他一巴掌正好打在伤口上!”阿M吐吐舌头。
“天!痛得我差点当场掉眼泪!”
“你活该!”旖倌边替他包伤口边说着:“谁叫你没事自己割自己?”
“说得像我很喜欢似的。”阿M咕哝着:“没良心的女人!你的血真的是热的吗?我
真怀疑!”
“怀疑啊?要不要我也割两刀让你确认一下?”
“你这个女人太变态了,我说不过你。”阿M等她将伤口包扎好,便摇摇头往厨房走
去。
“喂!你做什么?”
阿M回过头虚假地微笑。“姑娘,我去做饭伺候您吃晚饭啊!你以为我去做什么?”
“本来想请你出去吃饭的,现在想想你这种人实在不值得同情。”旖倌笑吟吟地瞪
着他。“不知道今天的牛排上面会有多少血喔?”
“虽然我越来越不能理解你的幽默,可是我还是喜欢。”阿M馋得黏在她的身上。
“我们去哪里吃饭啊?”
这下轮到旖倌虚假地微笑了。“那得看少爷您的意思,您说哪里就哪里好不好啊?”
“旖倌——”
“走了啦!”旖倌又好气又好笑地推他一把。“不要脸的东西!一说到吃就一点尊
严都没有了!”
“我没尊严?”阿M邪邪地笑笑。“是啊!我没尊严,明天你没东西吃的时候再来问
我“你”有没有尊严!”
“你再威胁我一句,我们两个人就蹲在家里吃泡面,好好讨论一下尊严的问题!”
旖倌朝他扮个鬼脸。“对了!今天有没有人找我?”
“刚刚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一辆车停在楼下,不知道是找谁的。”
“车?”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什么样的车?”
“黑色的911。”
旖倌愣了一下,真的是他?他来找她做什么?
“旖倌?”
她愣愣地转个身。“啊?”
“你怎么了?”阿M关心地走到她的面前,仔细地注视着她。“你这两天好怪异!没
事吧?”
“没。”她摇摇头又摇摇头。“真的没有,我换个衣服,我们就出去吃饭。”
“如果你不舒服就不要去了,我买了东西才回来的,很快就可以弄好了。”
“不用了,还是出去吃吧。”她说着,有点头昏脑胀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对了!刚刚录音机里有毅柔的留言,好象满急的,你要不要回个电话?”
“算了!明天再说吧!”她跌坐在床上。
他究竟还来找她做什么?
想到这里,她不禁苦涩地笑了笑。张旖倌啊!张旖倌!说你有多潇洒?这样一点小
事就弄得你阵脚大乱!你到底还能坚守自己的承诺多久?!
呵!呵!
※ ※ ※
山顶餐厅。
小小的餐厅里没有多少客人,悠扬的小提琴声飘扬在芬芳的空气之中,偶尔传来的
喁喁私语,也是即为礼貌的压低了声音。整家餐厅的气氛显得无比的安详宁静!
微笑的侍者带着他们走向她惯常生的位子上。“两位请坐,张小姐好久没来了。”
旖倌心不在焉地耸耸肩。“是吧!”
“两位要些什么?”
阿M看着菜单,简单地点了两份餐点。“就这样,另外把存在这里的酒拿过来,谢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有存酒?”旖倌讶异地问。
“你在哪一家你熟悉的餐店里没有存酒?”
“把我说得像个酒鬼。”
“有一阵子的确是啊!”阿M细细地看着她,忍不住蹙起了眉。“你到底怎么了?只
不过是一辆黑色911罢了,也会让你心神不宁成这个样子!”
“我哪有!”
“还说没有?”阿M摇摇头,指着桌上的行动电话。“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多久没带过
这个玩艺儿了?为什么今天突然把它带出来?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正在谈一笔大生意。”
“是你敏感还是我敏感?我带行动电话出门也犯着你了吗?”旖倌瞪着他。“你刚
刚怎么不说叫我不要带?”
“我说的事和行动电话根本没关系,我说的是你!”
侍者将酒拿过来。“两位现在就喝吗?”
旖倌无奈地点点头。“是。”
侍者将酒倒好之后恭敬地行个礼退了下去。“两位请慢用。”
“我们是出来吃饭的,我们两个都需要补一补,可不可以不要在这种时候说那些扫
兴的事?”旖倌叹口气。“我真的不想说。”
“你什么时候想说过?”阿M不满地反问。“你根本从来就不说关于你的任何事!”
“那是因为实在乏善可陈。”
“何不说那是你心中唯一的痛?”
“阿M——”
阿M摇摇头叹口气。“好好好!不说,我们今天晚上出来纯吃饭,什么都不要谈可不
可以?”
“谢谢。”
那餐饭的气氛有些僵硬,彼此都有些食不知味,好不容易吃完饭,旖倌略带歉意地。
“阿M——你生气啦?”
“没有。”
这么简短的回答怎么会是没生气?旖倌垂下眼帘。说什么?她已经太久不对任何人
解释些什么了,现在似乎也没有改变的必要——或者该说就算想说也早已不知从何说起
——
她叹息一声,朝侍者招招手。“买单。”
侍者点点头去取帐单,旖倌伸手往背包里一摸,突然愣住了!
“又怎么了?”阿M愣愣地看着她。“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没带钱!我身上可是一毛
钱也没有的!”
旖倌半张着口,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压低了声音:“你真的也没带?”
阿M险些从椅子上趺下来!“你——”他张大了双眼!“你——”
“这下死定了!”旖倌哭丧着脸,她的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她都不晓得!
所有的钱和信用卡、签帐卡全都在里面!
“张小姐。”侍者将帐单送到她的面前。“请问是付现还是刷卡?”
旖倌苦着脸对着他傻笑。“我等一下再告诉你好不好?”
侍者讶异地看着她。“什么?”
“把帐单送过来。”突然有人开口。
旖倌当下变了脸色!猛然一个转身——
傅东凌敛眉垂眼坐在那里,就在他们的身后!
“不用了!”旖倌立刻将手上的表卸下来交给侍者。“我明天会来拿,你信得过我
吗?”
侍者为难地看着她。“这——”
傅东凌起身走到侍者的面前,将一叠现钞送到他的手上。“这里没你的事了。”
“谢谢傅先生。”侍者如蒙大赦地转身迅速离去。
旖倌也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谢谢你,明天我会让人把钱送到贵公司给你。”
她说着一个转身立刻往门口走去!
“旖倌……”
“傅先生。”
傅东凌一怔,刚刚他一直没注意到他,现在才看到。“你不是——”
“我是阿M。”阿M微微一笑,转个头看着旖倌的背影。“想不到世界这么小。”
傅东凌瞪着他——
这世界是很小,不过还没小到让他这种人来抢他的女人!
阿M依旧微微一笑。“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傅东凌冷冷一笑。
那笑容里挑战的意味相当浓厚,阿M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现在还没必要说破些什么—
—反正好戏才刚刚开锣。
他也笑了——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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