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段逸轩精心布下的棋局,棋子们已自动走到他设下的定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
发,江湖上的一些小门派纷纷投靠到认定必胜的阵营,原先友好的门派因投靠的主子不
同而使双方的交情破裂,见面如见仳仇,不是佯装没见到对方,便是大动干戈,非痛宰
对方不可。
一切如段逸轩所料,得罪过、不曾得罪过段家堡的人皆加入这场战局中,或许有人
会认为段逸轩的手法过于残酷、血腥,但从头到尾,他不过是针对个人的弱点,派人前
去煽动,又没要求大伙拔剑相向。若非他们的不满足现状,被权势、名利与嫉妒熏心,
又怎会中他的陷阱,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切该怪他们自己。
也好!经过一场风云变色后,一些自许为正义侠客的伪君子行为可能会收敛些,不
再犯些奸人妻女、争权夺利的下流勾当。
他算是做好事清除江湖败类!段逸轩修长的食指有些得意的敲着桌面。
“大哥,玉罗剎传来消息,说华山派的岳掌门已开始行动,率领十余派的人马群起
反对楼宇凡,想自立为盟主。”饶书安报告着他甫接获的飞鸰传书。
段逸轩微颔首,等待下文。
“如大哥所料,崆峒派的掌门不满岳掌门的作为,采尊王攘夷的政策,出面声讨岳
掌门。”饶书安续道。崆峒派掌门亦有私心,妄想打败岳掌门后,拿楼宇凡当傀儡,他
则在背后当真正的主事者。
小小几句闲话与谣言威力够强大,打现所有人的原形,名利当前,谁不勇往直前夺
段逸轩笑了,那笑带有噬血前的期待、喜悦,他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人,所以得罪过他的
人都要注意,他会报复的。他向来喜爱借刀杀人的手法,不想让白个儿的双手染上污血、
秽气,除非那人罪不可赦,让他恼恨到极点,他才会亲自动手,不过那种人通常不多见,
早成了白骨一堆。
“不过大哥,最教人奇怪的是,此番袁刀门竟没加入华山派的阵营,据说他们两派
闹翻了,有人看见袁崇武率人欲与四弟子杨朝翔会合,我猜应是想而来要回袁红绡。”
傅雷钧补充道。
段逸轩何尝不知杨朝翔苦苦在后头追寻他们的行琮,若非受制不知段家堡真实的地
理位置,恐怕早已找上门要人了,哪还会像只无头苍蝇摸不到路。
倘若他不是带走袁红绡的人,他会佩服杨朝翔的毅力与决心,想起除了杨朝翔外,
其余袁刀门的弟子护袁红绡如护绝世宝物,他不禁黑了脸。据他侧面了解,喜欢她的男
人不少,其中袁刀门的大弟子陆云亦对她痴心以待,她似乎招摇过火了,否则为何惹得
那么多男人纷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玉罗剎也有提及,袁崇武的拒绝让岳掌门下不了台,立誓得权后,要让袁刀门于
一夜间消声匿迹。”既然傅雷钧先提到袁刀门,饶书安跟着道出他认为段逸轩不含在意
的事。
“没本事还敢说大话,岳掌门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段逸轩笑了笑,阴邪的黑眸闪
了闪。
他的态度让傅雷钧与饶书安知道往后该怎么做了,袁刀门因袁红绡的关系而成了段
家堡日后需多注意的地方,必要时,段家堡必倾全力守护。
没想到袁红绡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着实让他们开了眼界,还以为段逸轩不甚在乎
她,结果段逸轩比他们所想的要在乎多丁。
“玉罗剎在岳掌门身边待得够久了,该叫回来了。”五罗剎是他派出潜伏在岳掌门
身旁搜集消息与煽动的人。
“好!我会飞鸰传书给她。”玉罗剎待在岳掌门身边愈久,愈有可能曝光她的身分,
饶书安怕她被岳掌门发现会陷入危险,心底打算若段逸轩不提出要玉罗剎回段家堡之事,
那他会先提起要求召回玉罗剎。
“御鹰山庄那边的情形怎么样?”段逸轩转移话题,回到最关切的人身上,楼宇凡
三番两次派人潜人段家堡,被发现时便杀人灭口,想让他们找不出是谁下的毒手,甚至
查不出堡内的人是失踪还是死亡,可惜御鹰山庄派出的人段数太低,很快就露出马脚,
让他给予教训再派人把人送还楼宇凡,他没把人杀掉,不过是给对方一个难忘的教训,
倒是听说人送回御鹰山庄后,即被楼宇凡处理掉,该怪那人跟错了主子,才落个死无葬
身之地的下场。
“正与铁拳山庄闹得不可开交,沅扬尘不能谅解楼宇凡为了谋得武林盟主之位而舍
弃心上人娶她,一怒之下带儿子回铁拳山庄,老庄主见女儿受气,中断双方利益往来,
甚至在面对他人的疑问时,不再表明支持女婿。”饶书安答道,老庄主只有沅扬尘一个
女儿,疼她入骨,怎忍见女儿受委屈回娘家,当下决定给女婿教训,让他往后不敢小觑
铁拳山庄。
“对此事楼宇凡有何表示?”楼宇凡够聪明想到是他搞的鬼吗?
“归因于女人爱使小性子,并不放在眼底。”“他小看这事了,他没想挽回妻子
吗?”可见楼宇凡这人的思虑不甚细微。“他身旁的幕僚怎么说?”没要楼宇凡当心吗?
段逸轩晓得楼宇凡身旁的人江湖经验丰足,不可等闲视之。
“他为了先前那些人阻止他娶林念奴而怀恨在心,在事后又挽不回林念奴的心,所
以不再听信那些人的话,所有事一律自己下决策,不再过问他人的意见。”红颜祸水,
追句话果真不假,光是一个林念奴就让楼宇凡与把他拉拔大的老人们交恶。饶书安深深
体会愈是美丽的女人愈是碰不得的道理。
“好个亲力而为,等着瞧他把自己推入泥沼之中,自作自受。对了!风伟豪可知楼
宇凡对他的妻子仍不死心?”段逸轩压根不同情楼宇凡,过于依恃自身能力、忠言逆耳
的人反易遭败。
“应是晓得,不过不见他有所行动。”风伟豪挺沉得住气,没和人搅和。
“风伟豪入不笨,懂得置身于事外的道理,否则折剑山庄亦免不了要损伤无数。”
段逸轩颇欣赏风伟豪平淡的个性,至少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我猜风伟豪应该晓得最近的事是由大哥你一手策划的。”饶书安对江湖上的名人
研究颇深,风伟豪不愚昧,铁定能想出日前江湖上的纷争是人为挑起的。
“有可能。”傅雷钧亦赞同饶书安的猜测,聪明人毋需旁人指点便可自己融会贯通,
哪像楼宇凡还呆果的踏入别人特地为他设下的陷阱,肯定是因得不到心爱的女人,日思
夜念才把他的脑子弄愚笨了。
“风伟豪已摆明他不想插手,段家堡理当不必把折剑山庄扯人这淌浑水中。”冤有
头,债有主。段逸轩同样不愿与折剑山庄交手,两方交手谁也占不了便宜,还会弄得两
败俱伤让渔翁得利。
饶书安与傅雷钧谨记在心,能少个敌人是好事,他们乐意遵从大哥的意思与折剑山
庄保持不好不坏的关系。
炎炎夏日,荷叶田田,蝴蝶与蜜蜂来回在朵朵莲花间穿梭,好不热闹,但赏花人感
受不到昆虫的欢乐。说袁红绡在赏花过于牵强,?实上地无心于观赏盛开的荷花,被带
回段家堡多日,受制于肩上的伤口,尽管她的功力已恢复五、六成仍是走不了。
要她乖顺的养伤赏花太难为她了。不否认光看美丽优雅的荷花便可消暑,但她心不
在此,她想走!愈快愈好。段逸轩发现了她的企圃,总会派人假藉送茶点监视她,她受
够了!
为何不让他得到他想要的呢?
在受伤的这段日子里,她前后反复思考过,也许段逸轩要的便是她的拒绝,她愈是
拒绝、抵抗,他愈想要得到她,既然她的身子早晚都会成为他的,何不将计就计,反将
他一军,当个顺从臣服他脚下的女人。他最不缺的便是顺服的女人,尝过太多就不会想
再拥有,她的顺从会换来他的厌倦,不出三天,他对她便会索然无味,届时就算地想留
下他也会踢地出去。
何不险中求胜,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与他拚了。
有人!是段逸轩派来监裞她的人吗?袁红绡的神经瞬间紧绷。
段楚沛躲在树后,偷觑袁红绡的背影,他的一时疏忽遭父亲把他关在阁楼里思过五
日,整整五日待在冷清的阁楼褢,快闷死他了!可那是他应得的,怨不得父亲或是袁红
绡。
对袁纴绡受伤之事他感到愧疚,想向她道歉,不过慬止于向她道歉,并非表示他对
她示好,她仍是他的头号敌人,他要欺负她的。
袁红绡不动声色,静待那人自动现身。
躲了良久,段楚沛再三确定不会有人撞见他同袁红绡道歉的画面后,才硬着头皮现
身。
“喂!我有话跟你说。”虽然要道歉,他的态度仍是高高在上。
原来是他!袁红绡放松心情,瑧首搁在藕臂上,半垂着眼睑拈花轻笑,思及段楚沛
人小鬼大的模样便让她觉得有趣。
“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见?”不见她回答,段楚沛干脆跳到她面前,仲手轻
推她,但不敢太用力,以免把她推下椅子或伤了她。
“嗯哼。”袁红绡哼了下,表示听见。
“既然听见了,为何不答话?”他像个皇帝责问她。
“我又不喜欢你,为何要回答?”袁红绡以他说过的话回赠。
段楚沛愣了下,没想到会被她抢白,“你是因为我忘了告诉你必杀林内有机关才不
喜欢我?”他害了她,她当然不会喜欢他。
“我本来就不喜欢你,与必杀林无关。”进必杀林前,她早有心理准备,哪褢会怪
他。
“哦!”见她对必杀林的事不太生气,让段楚沛放心。等等!是他先不喜欢她,她
怎么有权利抢先说不喜欢他的话,还接二连三,段楚沛不服的叫嚷着,“我也不喜欢你,
谁希罕你喜欢。”袁红绡当着他的面绽放娇靥,似嘲笑他孩子气的举动,其实她是故意
逗他玩。小孩子就该像个孩子,偏要佯装成大人,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每斗压抑孩子天
性的他岂会快乐。
望着段楚沛,她忽然忆起童年的自己,许是小时候的她显现出比一般孩童要来得聪
明伶俐,于是父亲对她的期望很高,师兄们习武一日学一招即可,她却得学两、三招,
还不能出错,所以当别的小孩游玩时,她在勤练武艺,大人见着时夸她用功、勤劳,殊
不知她内心渴望与其它小孩一起玩耍,她不喜欢练武!不爱与人比较高下!但是父亲听
不见她的心声,她亦不敢让父亲失望,拚命的鞭策、压抑自己,以符合父亲的期望,因
此造就她令日冷漠的个性。如果小时候没有不停地用功练武,现在的她肯定有所不同。
不!段楚沛和她不同,段楚沛比她多了点天真与欢笑。他颇能白得其乐,大剌剌的
个性使他心中有苦闷便向疼他的曲姥姥与父亲诉苦,有了亲人的抚慰,再多的苦痛都会
被抚平,是她太怯懦了!无法清楚的表达出内心的想法,让父亲误以为她就爱那样的安
排,说穿了,是她一手造成令日的她,恕不得他人。
“笑什么?不要笑!”段楚沛不允许自己沦为笑柄,双手成拲在她面前挥舞。“再
笑,我就揍你。”是威胁,但他不会真正去执行,因为男子汉是不动手打女人的。
“我想笑不成吗?”唇边的笑意扩大,最后银铃似的笑声由朱唇中逸出,清灵动人,
连蝶儿都受吸引而在她身畔飞舞。
她的笑容溶化了脸上的冷漠,更显得美丽。连小娃儿段楚沛都瞧痴了,他不晓得光
是一个笑容能让人产生极大的变化,她变得易亲近,害他好想窝在她香暖的怀中尝尝向
她撒娇是咍滋味,是否与曲姥姥和爹爹的有所不同。
等等!她是他的仇人,他怎能忘?他要讨厌她,一直、一百讨厌她,直到她离开为
止,段楚沛板着小脸抑下想亲近她的念头。
“不行!我不许你笑!你什么时候要走?”他愤怒的下逐客令。
“我的伤势尚未痊愈,你就赶我走,未免太无情了吧。”袁红绡暗示的瞥瞥肩头。
“哦!那等你伤愈后,你会离开啰?”她受伤是他的错,怪不得她伤势好得太慢。
“不了!”她巧笑倩兮道。
“不了?!什么意思?”段楚沛瞪大眼重复她的话。
“如字面上的意思,我想留下来当你的后娘,将来虐待你。”她故意摆出狠毒贪婪
的脸孔吓他。
“我不要!我有爹与曲姥姥就够了,根本不需要你,你别痴心妄想,我爹他不会娶
你入门的。”他扁着小嘴可怜兮兮的朝她大吼。
没娘的日子近七年,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哪需要多个娘来管他。
他的拒绝与害怕让袁红绡心底升起罪恶感,她太卑劣了!为达目的竟不惜伤害无辜
的小孩,就算算准段楚沛会去向段逸轩告状,要求段逸轩赶地出段家堡也不该如此!
可怜的孩子不知有多怕会多个后娘跟他抢爹,袁红绡难过的伸手想安慰他,告诉他
她是骗他的,可是手伸到半空中却停下来,犹豫了,既然把话道出,何必后悔?!咬着
下唇,她缩回手。
“你讨厌!你最爱骗人了,明明说好不跟我抢爹的,为何要反悔?我要打死你!打
死你!”受骗的感觉刺伤段楚沛,他小手握拳扑进袁红绡的怀里捶打,哭得淅沥哗啦。
在段楚沛扑进袁红绡怀中的同时,她心软了,没推开不停捶打她的段楚沛,任由他
发泄心中的恐惧。
虽然段楚沛是个小孩子,但他打小练武,手劲如十几岁的少年般强劲,因为愧疚与
怜惜,袁红绡默默承受。
“呜……你是坏人!坏人!壤人!”段楚沛哭得涕淭纵横,抽抽噎噎,手劲仍是不
减。
袁红绡趁四下无人,伸手温柔的轻拍段楚沛的背,以免他噎着。
“骗子!”段楚沛又用力捶她一下,正好捶中她受伤的肩部,让她不禁因剧痛而瑟
缩了下,连拍抚他的动作都跟着僵硬,疼痛难忍,她握拲紧闭眼,静待痛楚过去。
“我要把你赶出去!我要跟爹说你欺负我!”她说谎便是欺负他,他要告诉爹爹,
让爹裁示。
“随你便。”痛楚过后,袁红绡眨眨眼道。她求之不得!
“我还要告诉曲姥姥你是来抢爹的狐狸精,要曲姥姥别喜欢你。”搬出父亲没让她
闻之求饶,段楚沛再搬出曲姥姥。
“尽管去。”袁红鮹不在乎地挑眉。
段楚沛跳出她柔软芳香的櫰抱,嘟着嘴瞪她,再也搬不出能让她畏惧的人。
“不说了吗?”“我不想理你。”他赌气道,想看看她是否慌张。
“那正好让我耳根子清静、清静。”袁红绢不如段楚沛所愿,脸上的笑容着实碍他
眼。
好男不跟女斗。段楚沛气饱了,原先想向她道歉的事被他忘得一干二净,掉头跑开,
他要去练武功,等他变得跟爹爹一般厉害后,教她再也不敢小觑他。
袁红绡眼中带笑看着他跑开,这孩子容易受伤,但也恢复得快,体内泉涌、绝的斗
志无时不刻驱策他再进步,将来的成就不可言喻,最重要的是他比段逸轩来得善良讨人
喜欢,光是这点她便认定这孩子大有可为。
一直躲在暗处的段逸轩与曲姥姥心思百折千迥,他们是跟着段楚沛身后来的,但一
且未现身,想看肴袁红绡私底下如何面对段楚沛。
初见她美丽的笑靥,段逸轩看痴了,深深沉醉在她制造的漩涡当中,幻想着若她是
对他微笑该有多好。浓烈的醋味只因她对除他外的“男人”灿笑,而那“男人”是他的
儿子!老子竟嫉妒小子,够可笑了,但他就是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而她与沛儿针锋
相对的场面令他深深着迷,以为他看见一对母子!他老胡涂了,竟把他们想象成一对母
子,他们不过是陌生人。
当他瞧见袁红绡的手高高抬起,心为之紧张,深怕她要在四下无人时伤害沛儿,随
手摘下身畔的树叶准备随时动手救儿子。
是曲姥姥伸手阻止他,要他别冲动行事,静观其变。在见到袁红绡不知为何缩回手,
儿子的危机暂且觡除时,他依然不敢放松,认定袁红绡既已萌生杀机,第一次没动手,
并不代表没第二次,他戒慎以待,双眼丝毫不敢移开平分。
等地第二次抬手时,他手中的树叶已射出,直取她性命,曲姥姥却中途打掉飞叶,
救回袁红绡一命,他纳闷曲姥姥为何出手救她,莫非不管沛儿生死,却见曲姥姥朝他使
眼色,随着曲姥姥的日光,他看见袁红绡温柔的拍着沛儿的背安慰。
他的心霎时如擂鼓击动,百感交集,说不出感受,只知他的心为此释出一道热流,
流贯全身,打通四肢百骸,唤醒最深沉的灵魂。
曲姥姥含笑,没忽略段逸轩心中的激荡,袁红绡是冷漠了些,但当她不自觉的释放
出独特的温柔时,连冰人都会溶化,有颗寒冰制成的心在她不知不觉中已为她溃决一角,
若她肯努力,假以时日,整颗寒冰会为她而变得暖呼呼的,虽然过程会艰苦些,但成果
是甜美的,曲姥姥衷心期待着袁红绡与段逸轩的摰情狂爱,铁定精釆。
烛影摇曳,袁红绡秀发披两肩,掌心因紧张而盗着冷汗,炙热的空气无法温暖冰凉
的四肢,令夜她即将蜕变为女人。
之后事情是否能如她所料走下去,她没绝对保握,她的心甚至动摇了,萌生退意,
如果事后段逸轩仍执意不放她走呢?如果她沦陷情海舍不得走呢?太多、太多的如果击
垮她的信心,世间有太多变量不是她只手所能控制的。
真的要那样做吗?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无数次,不论沐浴或是用膳,连梳发时她鄱
在问。
她会后悔吗?地想后悔吗?不!她用力的摇头,贞操不过是世人加诸在女人身上的
束缚,她可以无惧世人看她的异样目光,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她想离开!想脱离段
段逸轩的掌控,那么她势必要有所付出,而她所付出的便是她的贞操,更甚者若处
理不好,她会赔上一颗心。
右手不安的抓住衣襟似想箝制住一颗芳心,鲜红欲滴的朱唇颤了颤。
不会的!她斥责脑海中愚蠢的想法,段逸轩凭哪点让她献出芳心?既不温柔,与善
良二字更是绝缘,一无可取啊!
易幻生比段逸轩要好上太多了,干笑几声,她如此安抚自己。
眼角瞟见搁在桌上的酒,她执起酒杯饮尽,增加勇气。
待会儿,段逸轩便会过来帮她换肩上的药,一如过去数日,受了伤后,她仍是见不
得人的囚犯,住在偏僻的客房算是段逸轩给予的恩赐,至少他没赶她去睡地牢,该心满
意足了。
趴在桌上,一杯接一杯,没多久斗大一壶酒便被她饮尽。严格说来,这酒不难喝,
香得诱人,人口甘甜,丝毫不见苦涩、庥辣,莫怪乎素来不善饮酒的地会饮尽一壶,但
她的头脑仍清明运作着,没忘待会儿的诱惑。
段逸轩以鬼魅都自叹不如的步伐无声无息出现在她房内,手里拿着药瓶与布条。
“你喝酒了。”他面无表情地陈述。室内飘着淡雅的梅花香,上好的梅花酿被她糟
踏了。
“是啊!这酒挺好喝的。”袁红绡捂着唇打个酒嗝,眉梢眼角无不含笑,青葱玉指
动人的梳过滑溜的秀发。
“过来敷药。”美好的风情呈现眼前,段逸轩视而不见,平板的声音显现他末受诱
惑。
袁红绡轻笑声,莲步轻移顺从的步至床榻边,褪下单衣,露出褢头红色的小肚兜,
雪白的肌肤经烛光照抚后蒙上一层光晕,似有若无的散发光彩。
段逸轩解下昨夜为她系上的布条,检挸伤口愈合的情形。
“你为何要亲自为我上药?大可把这工作交代给下人不是吗?”突地,袁红绡凝脂
般的臂膀圈住段逸轩的颈项,吐气带有梅花酦的芳香,阵阵醉人。
“在我还要你之前,你的肌肤是不可轻易示人的。”他唇边扬着阴邪的笑容,大掌
挑逗的在她的伤口四周画圆。
她的主动让他十分讶异,纳闷着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既然地想玩火,他便义
不容辞陪她,管它是上刀山下油锅,总之遭殃的人不会是他。
“原来你是名副其实的醋坛子,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袁红绡嘴角挂着动人的
笑靥,不甘示弱地倾身轻啃他的颈子,温热的舌与贝齿痴恋的缠上他的颈项,小手带着
热力探人他的衣襟内。
喝过梅花酿,她全身泛热,放胆当个狐狸精诱惑他,但她晓得她的脑子正清明运作,
并没醉得失了理性。
柔若无骨的心手画过他的胸膛,生嫩的挑逗技巧与熟练的女人比较起来是满可笑,
可是段逸轩动心了,深深沉醉在她编织的密网当中。
上药一事被两人拋诸脑后,熟练的双掌推落地覆身的罩衣,紧搂着她让两副躯体密
贴,反被动为主动,俯身侵袭娇贵的牡丹花。
激情的热力充斥在两人的呼吸、喘息间,不知何时两人已全身赤裸,缠倒在床榻上,
投入渴望已久的欢爱中。
他们相互热切的膜拜对方的身躯,探索对方的灵魂,此役段逸轩以经验与熟练度占
上风,而满腹算计的袁红绡惨败他身下,忘光先前预设的计谋,娇喘连连。本该是撒网
捕鱼的渔夫却因网儿不够细密,有了漏洞,让大鱼反过来箝住渔夫,教渔夫挣脱不出自
己所撒下的网。
春光漫室,交织的躯体如两只翩翩飞舞的彩蝶不断的狂热舞动着,夜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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